卷卷的刺青

好吧,卷卷和岚都是我

明年今日

给奶爸明年今日的配文,其实可以写两个故事

明年今日

这天,吴家小三爷把张起灵接下了山,然后一秒不停地赶往北京送到之前联系好的地方进行医治。

鬼玺作钥,青铜门开,阴兵借道。在雪山找到张起灵,其中艰难不言而喻,但对吴邪来说,能克服的困难都不叫困难,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如何救活张起灵,如何让他的生命得以延续。

要让他活下来。

曾经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如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,他全身的皮肤蜡黄干裂,眼窝内陷面色灰暗,张起灵已经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,只能靠微弱的呼吸和偶尔的眨眼来辨认他的存活。

这几年吴邪见过的死人无数,而张起灵如今的状态让吴邪感觉很不好,他在张起灵身上闻到了尸体腐烂的味道——那是将死之人特有的味道。

潮湿、腐臭,死亡如同附在他身体阴暗处的霉斑,生根发芽,蔓延遍全身,无法根除。

纵使他的面容依旧年轻,可谁也无法否认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如同老年人一般了。

将张起灵抱上病床的时候,他已经如同轻飘飘的、又薄又脆还泛着黄的陈年旧纸,只要稍不注意一个指头用点力就能碰成一堆散灰。吴小三爷红了眼,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,

抱着张起灵的手有些颤抖,但又跟较劲似的用力克制自己生怕伤到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。

他们给他输液,针头戳了好几次才将针水打进张起灵那截枯槁的手腕中去。

针扎得手腕一片青紫,看得周围人心尖儿疼,但针水能打进去就是有希望的。

虽然只是用针水吊着命。

张起灵的呼吸微弱而平缓,偶尔微微张了张嘴却没人知道他要说什么。

吴小三爷一直坐在他旁边,其他人也一直陪着他,吴邪恍惚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他们就像在等着张起灵死,明知道他活下去可能性很小,可所有人都在陪着他,不是在等奇迹出现,而是在等他生命消失殆尽的最后一刻——就如同一年前陪着黑眼镜那样。

时间已转入下午四五点,这天天气竟然格外的好,蓝天白云甚是晴朗,对比阳光下玩闹的孩童嬉戏声,病房里显得无比沉闷压抑。

吴小三爷拉开了窗帘,让阳光洒在病床上,照着几乎没了动静的张起灵。

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美好的天空了吧。

他在青铜门内有没有想念过这种蓝天。

或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。

无论什么,有机会就多看看吧。

吴小三爷摸出包烟打算抽上几口,又突然意识到这里躺着病人不适合抽烟,一股颓败感油然而生,他把烟捏在手中来回搓揉,闻着手中的烟丝味感到迷茫——这十年的腥风血雨突然变得毫无意义。

吴邪有很多话想和张起灵说,他想揪着张起灵的领口告诉他这十年发生的所有事,可如今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却什么也说不出口。

胖子死了,张起灵吊着口命。

铁三角早就散了。

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不复存在了。

吴家小三爷心里有些动摇,小哥曾经是多么风光的一个人,如今这样看得人心里发堵。

张起灵是不想这样活着的吧。

那么就让他好好离开。

吴家小三爷知道张起灵靠针水吊命迟迟不走是因为心中有执念。

这么多年,他不是没发现。

吴邪把头埋在床沿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做了个决定。

如张起灵所愿,自己最后再送他一程。

吴小三爷开始给张起灵讲14年黑眼镜身上的事,末了吴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信是黑眼镜走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的,他给每个人都写了一些,而这封是给张起灵的。

14年七月,当黑眼镜扛着自己的包下了车准备回家时,他最后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炙热。

当时黑眼镜在阳光下站了会觉得眼前那一片红一直没消散开去,联想了下这次下斗期间他自己的眼睛暂时性失明的时间越来越长,毫无意外的,这一天终于来了。

自那以后,黑眼镜不再下斗,他的眼睛恶化地很快,连带着的还有高烧和肌肉萎缩。

为黑眼镜的安全和身体状况考虑,所有人强制要求他接受治疗。

黑眼镜在房间里呆的无聊,在偶尔不做治疗、眼睛还能模模糊糊看得到一点的时候他开始写信。

给和他有过联系的人写,每个人都写,或长或短。

有他训练吴邪、苏万时的想法,有他在解家干活的经历,有他对晚清生活的回忆。

而其中张起灵的那封最为特殊,里面只有一句话附上一段歌词:

哑巴,我在德国读了音乐博士学位的事是真的。

附上歌词一段

明年今日

当你从白雾中踏雪归来

可能我 已消失离开

或在你脑海

我未有过存在

想那一刻我竟严重痴呆

根本不需要被爱

却奢求你的告白

余生都不会再悲哀

*时间教我变得淡然

我早已放下执念

不再辗转 习惯孤单

明年今日 你走下山巅

人群都沸溅

如果有幸会面

但愿我还能够看得见

挥手笑说好久不见

明年今日 未见你十年

人间都改变

我亦不再多言

但愿我还能映入你的眼

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

repeat*

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

竟花光所有运气

想知在你记忆

我曾否占一席


信念完,吴家小三爷起身将那封只有一句话和一首歌的信塞到张起灵手下,他没再去看病床上躺着的张起灵,他知道那人已经安静的去了。

现在已经是六点,他转过脸一直盯着窗外的天空。

残阳如血,夕阳无限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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